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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了?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若是馮念的事,肯定招不來這些無利不起早的,畢竟誰都知道馮念跟娘家並不親。

想到自己就要翻身,馮慶餘一掃胸中郁氣,從容的將人請進院子:“各位都是大忙人,竟有空蒞臨寒舍?”

就這個架勢,乍一看人都以為他還是尚書。

碰到一起這三個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完畢以後,站出來一個對馮慶餘拱手道:“今兒個是來恭喜老哥,還是老哥命好,從前吏部尚書當著,現在哪怕不當了,兩個女兒個頂個的出息。熹妃娘娘就是大造化人,你小女兒比她也不差啊。”

聽了這話,馮慶餘越發高興,他端著笑矜持的問:“兒怎麽了?”

“大喜,大喜啊,令嫒被胡國二王子相中,以千匹良駒相易,就要去胡國做王子妃了。”

徐氏他們都在房裏,聽到這話全都驚了。

馮啊,要去胡國。

梁國人對胡國普遍有些看不起,聽說他們居無定所的,牛羊放到哪兒人就跟到哪兒,就連胡王也就是住王帳,連個行宮都沒。那地方條件惡劣,以前的朝代也有公主嫁過去,有些適應不了,三五幾年就死了。命長的也有,有些嫁的男人死了又改嫁男人的兄弟,甚至去伺候男人的兒子……這對重視禮法的梁國人來說簡直不能忍受。

本來以為好消息是馮被皇上寵幸了,封了美人才人之類。

搞了半天看上她的是胡國使團的二王子。

馮家人只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來道喜的又拍拍馮慶餘的肩:“老哥你也別有偏見,說到底你我都沒去過胡國,那些不過道聽途說。烏力吉王子看起來魁梧健壯,聽說是草原上的勇士,你女兒跟著他不比在宮裏伺候人強?”

馮慶餘很勉強的笑了一下,說了幾句將人送走,他閂上門一回身就看到眼淚汪汪的徐氏。

“這不是真的,我兒怎麽能去胡國?胡國人多不講究啊,吃生肉,喝羊奶,兒怎麽說都是千嬌萬貴養大的,哪怕家道中落不得不進宮去伺候人,也沒吃過那種苦!她受不了的!”

“你當我願意看她去?她在宮裏得了寵還能幫扶家裏,到胡國去日子再好咱們沾得上光?”

“那您倒是想想辦法,別讓她去!”

“我若還是吏部尚書是可以周旋一二,可我是嗎?我不是。咱家現在是庶民,你以為皇上會在意一個庶民的女兒?胡國王子肯拿出千匹良駒來做交易,只換個宮女,皇上憑什麽不答應?若有人給你千匹綢緞換個丫鬟你怎麽說?別說千匹,百匹你也應了,那丫鬟被換出去了能不能好你會在乎?她哪怕死了又怎麽樣呢?”

馮慶餘這話太實在了,徐氏挑不出錯,更接受不了。

她剛才還只是默默流淚,這會兒哭出動靜來了,嘴裏不停喚著馮的名,說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全家都挺難過的,除了馮曦。

馮曦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荒唐。

她要是不進宮去就沒這些事,可她想去,想博富貴。都自願進宮去當奴才了,這些情況應該有準備吧?誰家主子會捧著奴才不成?

再說胡國王子都肯出千匹良駒換她,說明對她非常中意,換過去根本不會吃苦,哪用家裏操心?

馮曦覺得自己命才苦,三姐妹中,大的進宮當娘娘了,小的被胡國二王子看上了,就她必須得嫁個庶民。

因為心裏堵,馮曦一個沒忍住說了她娘:“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哭?能被王子看中用千匹良駒換走還不知足?要不您讓馮去嫁裴澤,我替她去胡國吃苦,我願意啊。”

“曦兒你聽娘說,胡國那邊又窮又苦真不是好地方。”

“誰家窮人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千匹良駒,還只換了個宮女回去?這話說出來您自己信嗎?就算胡國王子是打腫臉充胖子下了血本將人換回去,他既然舍得下這血本,還會虧待妹妹?您會花萬兩黃金買個東西回來砸了聽響?再有錢也幹不出這種事啊。就說她好得很,用不著您擔心,有那功夫不如想想咱們自己。”

馮曦這話,聽起來是有道理的,至少馮慶餘也這麽想。

他一點兒都不擔心小女兒在胡國過不好,煩的是人一走家裏就靠不上她。

馮俊說:“要不咱們跟著三姐去吧!等三姐成了王子妃,好日子不就來了?”

這個提議遭到全家一致反對。

馮慶餘知道他一定走不掉,哪怕丟了官帽,人離不開京城。

徐氏一點兒也不想住氈房喝羊奶。

至於馮曦……

她得嫁去裴家,要是家裏其他人全都走了,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

馮家人消息還是太閉塞,只知道有這事,不知道烏力吉想要的其實是馮念,是狗皇帝不做人把馮推了出去。

烏力吉都沒多看她,隨便將人安置下來,又接著打馮念的主意去了。

胡國使臣跟梁國官員商議要事的時候,烏力吉忙著打主意,他覺得就算這回搞不到熹妃,也得讓對方知道自己誠摯的心意,這樣只要梁國皇帝對她不好,她自己就會想要往胡國來。

問題來了!熹妃人在梁國皇宮,這事兒該怎麽辦呢?

找人傳話嗎?

又不知道誰靠得住。

還是得想個法子見她一面!

早說了胡國這個二王子悍勇無匹。一方面草原上民風相對淳樸,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另一方面他拳頭大,遇上事喜歡用武力解決,平時都不怎麽愛動腦子。總之人琢磨一圈,沒想到個好辦法,倒是狗皇帝裴乾想起來召見了他,主動關心了他在驛館的生活,問習慣否?讓他需要什麽只管說,還提到馮:“熹妃的妹妹你見到了,怎麽樣?”

要是裴乾換到馬兒之後絕口不提這事,烏力吉再傻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坑了。裴乾這麽關心他,他又動搖起來,覺得梁國皇帝看起來不是會為一千匹馬坑他的人。

根據這兩天打聽來的消息,熹妃早兩年確實也沒有名聲,可能這就是馮家女兒的特色吧。

烏力吉笑道:“這會兒看著是不如何。”

裴乾說:“朕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要你實在看她不上,這交易就算了吧,要養出千匹良駒也不容易。”

沒等烏力吉點頭,裴乾又說:“只是熹妃可能要鬧幾天,人都送去驛館裏又給退回來,那還是她親妹妹,她面子上掛不住。”

“不退,我不退。不就是等兩年嗎?我等得起。熹妃妹妹比熹妃是差了很多,她還是湊合能看,又懂得很多,昨天還給我煮了你們梁國的茶。”

一聽這話,裴乾又想到馮給他洗了那麽多天的腳,心說胡國來的口味重啊。

“烏力吉王子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烏力吉嘿嘿笑道:“我們草原上茶都用羊奶來煮,她這個味兒淡了,動作倒是好看,像在跳舞。”

“朕的愛妃才是天下第一舞姬,沒人比她跳得好。”

“不知小王能否一觀?”

“那不成,朕的愛妃怎麽能隨隨便便給別人獻舞。”

“就小王一個,陛下通融一下。”

“還是不行。”

“我出五百良駒。”

“朕替你問一下,看熹妃願不願意。”

皇上顛顛兒的往長禧宮去了,一見著人親親熱熱迎上去:“愛妃啊。”

這人不對勁,馮念一臉狐疑朝他看去:“胡國使臣還沒走,皇上就閑到大白天進後宮來?”

“是有點事……”

馮念往美人榻上一坐,挑起眼尾朝他看去。

狗皇帝跟著坐過來,抱著她說:“朕今天見了胡國二王子烏力吉。”

“他怎麽?難不成又後悔用千匹良駒換走馮想找你退貨?”

狗皇帝一噎,心說愛妃這描述可真率性。

不過無所謂了,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又有個五百匹良駒的好買賣上門了。

別看裴乾坐擁江山,金銀財寶要多少都有,這個胡馬畢竟要靠對外交易才能得到。再說胡國還得優先供給自個兒,每年是會賣出一些,數量不多。

五百匹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裴乾就把前後交代了一下:“烏力吉王子對你妹妹挺滿意的,還誇了她。”

妲己:“?”

趙飛燕:“?”

東哥:“???我懷疑他在侮辱我們草原人的品位!都看過念念還對馮挺滿意的?人瞎了嗎?”

褒姒:“還以為他來退貨,結果竟然挺滿意的?這是哪來的傻子?哈哈哈哈我要笑死。”

呂雉:“別是當真信了裴乾那套,覺得馮十三歲還是個美人胚子過兩年還能發芽。”

馮小憐:“那要是他把人帶回去了,等兩年一看還是這樣,人還能行?”

妲己:“不用等兩年,看他現在這傻樣就已經不行了!哪家父母生出來的敗家兒子,大草原上養個馬容易啊?”

群裏大美人們以及各位家屬都很窒息,馮念也沒比他們好,她表情難得有點迷茫,問:“胡國王子真的很滿意嗎?認真的?”

“朕能哄你不成?他說一點兒也沒想過要退,還道馮不愧是你妹妹,啥都會,煮個茶味兒雖然淡了點動作還怪好看跟跳舞似的。”

說到這兒,皇上咳了一聲:“朕當時沒忍住跟他顯擺說愛妃你跳舞才是天下第一好看,他聽了眼饞得很,說想見識一下。”

這人呢,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白天來果然有目的。

馮念直接別過身:“我不跳,來個人就要我獻舞,我成什麽了?”

“愛妃你聽朕說,這個舞也不是白跳的,他說願意出五百匹馬。”

馮念一聽這話又轉回去了,瞪視他:“他換個洗腳婢都給了一千匹,區區五百匹就想讓妾獻舞,這侮辱誰呢?”

皇上小聲嘀咕說:“人家不知道你妹是朕的洗腳婢……”

“您的意思是馮值得一千,妾就只值五百是吧?”

皇上是狗,可他不傻呀。就現在這個局面,要敢說是,估計得有好多天得不到熹妃的好臉色,買賣也得砸了。

熹妃平時很好說話,倔起來比哪個都難伺候。

那怎麽辦?只能跟他一起罵烏力吉沒眼力勁兒:“朕這就去拒了他,哪能讓愛妃你受這個委屈?”

皇上說著都站起來了,又被馮念一把拽住。

“妾以前聽人說過,胡國的馬也叫胡馬,跑得比咱們自己養的快,耐力也好是不是真的?”

她問起來,裴乾就給說了說,胡馬的的確確比本國的馬好不少,跑得快,耐力好,負重也不錯。東西是好,卻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的,因為馬匹屬於軍需,換上良駒能相應提升軍隊作戰能力。總之胡人養的馬都是優先供自己,也散賣一些,大批的少。

“要是這樣,您就答應他,妾先給他跳個響屐舞,他看了嫌不過癮還想瞧瞧天上舞的話,我也可以上房,他得加馬。”

狗皇帝眼前一亮,他都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宮裏這些女人個個想的都是勾心鬥角的事,只想把人踩下去自己才好上位,你不同,你會為朕著想,還替朕分憂。”

他摟著人一陣親香,馮念心思卻已不在他身上,這會兒群裏又炸了,起因是馮念說先給跳響屐舞,要看天上舞須得加馬。

陳圓圓說這套路她懂,拋磚引玉嘛。

那麽問題來了,誰是磚誰是玉呢?

四一:

當皇帝的多半都心機,比如裴乾,明明已經說好了,他還吊了烏力吉兩天,接到消息的時候烏力吉都等不及了。

“我們梁國女人不隨便給人跳舞,尤其熹妃出身好,她父親任過尚書,在這方面格外講究。朕是看二王子心誠,賠了不少好話才勸得她點頭應下,熹妃也說了,不準你到跟前看,只能遠遠站著。”

“好好,小王記住了。”

想到那日在宴席上見到的神妃仙子,又想到很快就能看她跳舞,烏力吉心裏熱騰騰的。

他仔細張羅好自個兒,到那天提早進了宮,跟裴乾一起吃了碗茶,才被帶進一處園裏,他跟皇帝坐在園中石墩上,不多時,拉滿了光環的熹妃娘娘就從游廊的一頭跳了過來。

這條游廊是最近改過的,叫響屐廊,專為響屐舞而設,因為有它,木屐踏上去噠噠噠噠的聲音更加好聽,迎著絲樂,合著她裙擺飛揚帶起來的銀鈴聲,無論看過幾回都覺得甚是美妙。

烏力吉是從草原來的,草原上人人都跳舞,他活到今日見過太多美女的舞蹈,讓他看得如癡如醉的這還是第一起。

那五百匹馬本來是為熹妃這個人出的,他本來想著就算是梁國皇帝沒見識吹過頭看在大美人的份上他也得捧場。

誰知道呢?

熹妃娘娘的舞姿竟如此妙曼。

馮念的舞蹈皇上看過很多回,稍微有點抵抗力了,幾乎是樂聲一停,他就抽身出來,轉頭看向烏力吉。

“二王子覺得如何?”

烏力吉聽到這話才被驚醒,大力鼓掌讚道:“小王在草原上見過各式美人舞蹈,這樣使人陶醉的還沒有過,熹妃娘娘真了不起,她的舞姿實在妙曼。”

“朕早就說過,熹妃舞技天下第一,這個響屐舞還不算什麽,你要是見過天上舞,才要嘆為觀止。”

“何為天上舞?”

皇上站起身來,帶著烏力吉往前走,走到不遠處的蓮花池邊,指著池面上的八角亭說:“你看到那個翹起的角了嗎?熹妃可以到那角尖上去跳舞,她舞起來輕盈靈動,只要輕輕一陣風來,人好像都能順著飛上天去。”

“那該叫飛天舞啊,怎麽會叫天上舞呢?”

“……”

皇上瞥他一眼,心說這麽吐槽朕你到底想不想看?

心裏這麽想,他還是解釋了一下:“看到的時候覺得此舞只應天上有,便取了這樣的名。”

聽他這麽吹完,烏力吉心又癢癢了:“小王有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你就別說了。”

烏力吉:……

“小王從沒聽過有人能在那種地方翩翩起舞,今兒個聽您說起來,若不能見一見,回去還得惦記,日日夜夜都忘不了,甚至可能成為人生中一大憾事。小王也知道梁國的規矩與我胡國不同,這要求是有些強人所難,我可以再補償陛下五百良駒……”

“朕是那種為區區幾匹馬就讓愛妃獻藝的人嗎?朕是體量二王子,不願你遺憾的回到胡國才有今日的安排。我梁國萬裏河山要什麽沒有?缺那五百匹馬?”

……

得虧馮念跳完就暫行撤退了,沒聽到這段,要不真的點頭回一句:你是!你就缺!

丫設了這麽大個套不就是為了騙人家的寶馬良駒?這頭熊要不說給馬他才不會幫忙安排呢。

烏力吉又游說了一番,說他今天一定想看,為表誠意可以再加。

人傻馬多你不服不行,加到一千匹後,狗皇帝覺得這買賣可以,又給他安排了。

半個時辰以後,烏力吉暈乎乎的走出皇宮,在驛館門口見著跟他一起來梁的兩位大臣。

大臣們看他好像喝多了似的,問殿下進宮去做了什麽?

烏力吉嘿嘿笑道:“小王今天去看了兩支舞,熹妃跳的?”

被派來出使的都是比較了解梁國制度的官員,知道這邊講究多,哪怕沒明確規定,一般男人不會讓自己夫人給人跳舞。當然熹妃稱不上是梁國皇帝的夫人,可也是個寵妾,隨隨便便就讓她給二王子跳了這皇帝心夠大的。他是不是不知道二王子打算熬死他抱得美人歸啊?

兩位大臣想不明白,就嘀咕了幾聲。

烏力吉一擺手:“那種美人哪是隨隨便便就能看的?我為看她那兩支舞,許諾梁國一千五百匹良駒。”

……

……

兩位大臣一聽這話,當場就要飆淚。

“為區區兩支舞就要送出一千五百匹馬?不值得啊!就算是天仙跳的也不值得!”

“你這麽說是沒見過熹妃跳舞。”

“我不想見!我求您了,您就老老實實呆在驛館別往外去,前面就給出一千,這又是一千五,您都白白送他們兩千五百匹馬。不是二十五,也不是二百五,是兩千五啊!”

烏力吉不以為然,兩千五百匹馬雖然不少,對他來說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甚至不需要王帳支援就能給出。

他煩死這兩個潑冷水的,心想馬送出去了還能再養,今兒要是沒看到那兩支舞得多遺憾?那是一輩子的遺憾,想起來都得胸口疼。

“梁國皇帝命真好,有這樣的美人陪伴左右。”

烏力吉日常羨慕裴乾,像他這種姬妾二十多位的都能得到這等美人,自己才娶了三個,那三個別說跟熹妃比,比裴乾另外那些妃子都要差些。

總之胡國二王子基本宣布廢了,出來一趟正事沒幹,一門心思想著泡妞,他想泡的還是別人的妞。

使臣們真恨不得快點談完正事立刻回去草原上。

這地方是不能待了,再待幾天二王子能賠掉褲衩回去,到時候王帳問責,他倆頂不住的。

重壓之下,使臣們爆發出十二分幹勁兒,幾天時間就把問題談妥了,只要將文書帶回去給胡王過目,確認無誤蓋上王印便可生效。因為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沒多留,前後一旬都沒有就準備離開京城了。

烏力吉走後,裴乾還道可惜,放走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下一個人傻馬多的。

他在可惜的時候,馮家繼夫人徐氏差點哭瞎,人走了都好幾天,她還念著馮。

馮念也在琢磨自家那個倒黴得可以的異母妹妹。

不知她去了草原上能過成什麽樣子。

也不知道胡王以及他的其他兒子們得知烏力吉用一千匹馬換了她,會是什麽反應。

趙飛燕:“我尋思著過不了三年他還得來找裴乾退貨。”

妲己:“我要是胡國王後絕對不會放他出來。不找來只損失一千匹馬,找來沒準再送三千。”

褒姒:“得虧裴乾還有良心,只讓念念跳了兩支舞,沒說她歌喉絕美,要不這趟還不止二千五,四千有了。”

呂雉:“不是有良心,是當時沒想起來吧。”

東哥:“也可能不好意思,他都在一只羊身上薅了三把毛,再來羊要禿了。”

呂雉:“這皇帝跟劉邦是的,他會不好意思?開玩笑呢?”

劉邦啥也沒幹又被呂雉吐槽了一輪,他一郁悶又盯上旁邊的劉驁,不多時,呂雉在群裏艾特不合群的王政君――“你兒子又挨揍了。”

王政君:“為什麽貢獻漲這麽慢?我紅包發去好多天了,點數還沒破百。”

西施:“除非你像呂妹兒那樣一下子幹翻渣男全家,要不保底貢獻都不多,我的技能還是用得多的,進群半年多才把心病除了。”

呂雉:“馮小憐跟東哥的貢獻不少了吧?能拉人嗎?”

馮小憐:“夠是夠了,但我不想召人。我是不如夏姬姐姐誇張也轉過好幾手,不知會召來哪個,要是來個心裏厭煩的,白瞎一千貢獻,不心疼死?再說我想開了,生前覺得我一個弱女子離了男人活不成,那會兒想的就是爭寵的事,死到這裏才體會到新鮮的活法,就這樣挺好的。”

東哥:“我也是,活著那會兒受容貌所累,只見過男人的征服欲,沒得到什麽真心,心裏沒有特別掛念誰。”

王政君:“你們一個個都不用貢獻,做什麽這樣拼命去掙?”

東哥:“要是後面再升級出來其他功能呢?手裏有貢獻心裏不慌張。”

王政君:“你現在又不用,要不先把貢獻借我,我掙夠了還你。”

馮小憐:“借一千還一千二你幹不?”

王政君恨不得回她一句傻子才幹,但是為了劉驁,她忍痛當了回傻子。

馮小憐通過系統給王政君放了貸,王政君拿到以後就招了人。因為兒子劉驁已經讓趙飛燕給拉走了,她沒費力氣就拉來個劉],劉]一睜眼看見年輕時的王政君,還恍惚了下,又轉頭看了一眼,環境很陌生啊,正想問這是在哪兒,就被王政君塞紅包裏發給了呂雉。

王政君:“劉]給您發過去了,往後讓他孝敬您二位,能否將我兒子還來?”

呂雉:“劉邦說不能,他說誰答應要還你兒子了?”

妲己:“……”

趙飛燕:“……”

馮念笑傻了都:“真不愧是你啊劉邦。”

呂雉又做了場文字直播,沒錯,內容還是祖宗在線暴打後世子孫。只不過挨打的從劉驁變成了劉]。

劉]受了頓教育,心裏郁悶,想著朕在位期間勤勤勉勉,不說有多大功勞,也沒大錯,結果皇後皇後沒娶對,生個兒子也是廢物,他倆齊心協力竟然毀了漢室江山。

因為過於氣憤,劉]也沒忍住抽了親兒子一頓。

打完他轉頭看了一圈,問:“王政君呢?朕剛才仿佛看到她了。”

話音方落,後腦勺上又挨了一下。

是劉邦打的,打完罵咧咧道:“孫子就有個孫子樣,你跟誰朕吶朕的?”

四二:

馮念被皇上要求給胡國王子獻舞的事,起先只有少少幾人知道,經知道的一傳,等到胡國使團離京的時候,娘娘們該聽說的全聽說了。

梁國因為文化熏陶,對女人相對苛刻一些,這還只是一方面,加上馮念在宮裏仇恨高,有些放在別人身上不算什麽的事,是她做的就有人議論。

像這次,說到底是皇帝饞人家馬,是他讓跳。

宮裏知道,也不敢說皇上不對,她們怎麽說?

說熹妃在皇上心裏也不過如此呀。還說是心肝寶貝,誰家心肝寶貝這麽不值錢的?

長禧宮的奴才出去聽了,心裏很氣,那偏偏又是事實,她們只得威脅說再敢編排娘娘撕爛你嘴,回去才委屈起來。

瑞珠剛去挑了幾樣娘娘愛吃的果子,回來路上聽到幾句,臉就拉下來了。馮念本來在看老劉家的家庭喜劇,察覺有人進來她擡眼一看:“這是怎麽了?”

瑞珠將剛才洗出來的幾樣擺好,搖搖頭說沒有事。

“說吧,外邊又在編排什麽?還是皇上有新寵了?”

“不是!娘娘您別多想。”

“你說明白了我自然不會多想。”

……

那些貶損主子的話,瑞珠哪裏說得出口?陳嬤嬤聽到聲響過來,才把事情給馮念說了。

大概情況就是,跳舞那個事讓馮念多少受了奚落,包括長禧宮裏伺候的都覺得皇上不該那麽安排。

看她們委屈成這樣,馮念還當裴乾有了新歡,結果就為這?

“這事皇上征詢過我的意見,是我自己答應的。”

“那不過是走個過場問問,皇上提出來了,您還能拒絕不成?”

老實說,她能。

當時馮念就琢磨過了,她想到有人會借題發揮,私下說說還好,真要有人敢大肆宣揚她一定討不找好。

“你等等看吧,這事會有反轉。”

陳嬤嬤不明不白。

馮念也沒多說,只是讓她別著急,等等就知道。

那之後沒兩天,皇上同柱國大將軍蔣文彪見了一面,說起胡國二王子許諾他二千五百匹馬,讓他安排接收。

“不是一千匹嗎?怎多出一千五來?”

說起這個皇上心裏想笑,但他忍著,不光忍著還嘆口氣說:“烏力吉王子來京這一路不斷聽說熹妃美名,聽得多了好奇心重,便同朕提出來想見一見熹妃冠絕天下的舞姿,熹妃起初不肯答應,他許諾良駒一千五百匹,只求遠遠一觀,熹妃知道胡馬難得,忍辱負重給跳了……”

柱國大將軍是帶兵打仗的人,最知道馬匹的重要,這胡馬,別說一千五,有一百五他都稀罕。

現在軍中很多還沒有裝備馬匹,哪怕裝備有的,也是普通馬居多。從前俘獲過一些胡馬,將領們都分不夠,哪有小兵的分?

想到平時求爺爺告奶奶買不著的胡馬,熹妃一舞就換來一千多匹,他心裏感慨萬分。嫌棄胡國二王子敗家的同時,又盛讚了宮裏熹妃:“有人跳舞是為取樂,但娘娘不是,娘娘心系朝廷,實在高義。”

在禦前他只誇了這一句,又商量起這批胡馬的安置和分配,出宮以後,他立刻把這事說給同僚,跟蔣文彪關系好的武將當天都知道了,之後兩天有文臣聽說熹妃給胡國二王子獻了舞,三五幾個湊一起叨逼來著,路過一個將軍聽見了,當場跟人吵起來,還揚言只要烏力吉王子願意給馬,讓他去跳都行。

“比起你們有些家裏送進宮去除了爭寵啥也不會的,人熹妃娘娘高貴多了,人心裏裝著皇上,裝著朝廷,為了朝廷舍得委屈自己,上哪兒找這麽好的女人呢?還瞧不起她,你憑什麽?有本事你去給我弄一千五百匹胡馬來,你行嗎?”

“勸你們嘴上積德,再讓老子聽到這話,我不揍你也要進宮去稟告皇上,咱們讓皇上評評理!”

……

上朝堂上辯論是文官厲害,他們知道的大道理多,說起來一套套的。可要是出了宮,站街上扯皮,隨便來個大嗓門的武將能罵得你還不上嘴。

更氣人的是,這人嗓門太大,眨眼間招來好幾個看熱鬧的,聽說這些幹吃皇糧正事不幹的文官還數落起熹妃,他們相繼加入戰局。

看不起熹妃娘娘,覺得她不該跳是吧?那你先給軍隊捐上一千五百匹胡馬,你捐啊!

“老子最痛恨就是你們這種,自己屁事幹不成,別人幹了你還要評價幾句,你有什麽資格評價?我就問你有什麽資格?”

“熹妃娘娘是個女人,都知道凡事有輕重,就你們屁事多,以前胡人騷擾邊境搶百姓糧食財物,你怪守邊將士孬,將士們殺回去,取他首級高懸在城門上你又來指責咱們手段血腥……你他娘的有本事用嘴說啊,你去說一個試試。”

“熹妃娘娘那是皇上的女人,皇上都不介懷,有你屁事,要想說三道四你夠格嗎?”

“……”

誰都沒想到京中會爆發這樣一場口水仗,更沒想到大獲全勝的還是武將們。

經他們之口,熹妃都被包裝成了大義女人,她傾城一舞換回一千五百匹胡馬這事更是成了坊間美談,都說那些個胡人養的馬好,但平常卡得緊,朝廷有錢也別想一批批買,熹妃娘娘跳支舞頂多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換回這麽多馬匹不說讓整個軍隊煥然一新,也幫了大忙,至少能拉起一隊精兵。

很多事,正反都可以說,就看誰占上風。

武將粗人多,吹起彩虹屁來賊接地氣,很快就給京城百姓洗了腦,都知道宮裏的熹妃不光是天下第一的絕色美人,並且心懷錦繡。有被忽悠瘸的轉身去拍了馮家門,見著馮慶餘還罵他,說要不是你這當爹的不幹好事,熹妃娘娘連皇後也當得,多好的女人呢,竟讓你給拖累了。

馮慶餘:???

他沒明白這是怎麽個情況,人家呸他一聲,拍拍屁股走了。

這還不是個別情況,不斷有激情咒罵馮慶餘的,馮慶餘懵了一整天,晚上才有族親偷摸過來了趟,將前因後果告訴他。

“你說胡國二王子出一千五百匹馬讓馮念跳舞,她就跳了?……她是沒見過馬?都當了皇妃為幾匹馬就給人做舞姬,真是丟盡我的臉。”

馮慶餘原地開炮,嚇得族親趕緊捂上他嘴。

“你閉嘴!你別罵了!這話給外面的聽見你要挨打你知道不?朝廷上的武將都在吹噓胡馬難得,稱讚熹妃娘娘高義,現在熹妃一舞換得一千五百匹胡馬已經是坊間美談,都說她無論外貌或者品德都稱得上天下第一美,是難得的十全女人,誰敢反著說一句能讓人唾沫星子淹了。”

“這些人是不是傻的?都這麽好忽悠?”

“老百姓就是這樣,現在大家都說熹妃做得好,你要是不以為然他讓你給朝廷捐個一千五百匹再來說話,你能捐出來?”

“兒不是還換了一千匹馬?怎麽沒人說她?”

“好比你一塊兒破石頭坑了人家千兩黃金,發財之後還能誇石頭好嗎?是你聰明呀!”

馮慶餘還好,畢竟在朝為官多年,見過大風浪的。徐氏聽說以後險些氣出病來,她女兒讓人糟踐成這樣,李向晚生的竟然賺足了美名,馮念幹了啥值得外邊那樣誇?不就是給人跳了個舞嗎?作為皇上的妃子還給外人跳舞,她不檢點!丟人!

徐氏氣瘋了,可是外邊風向已定,這話她只能在心裏念一念,真不敢拿出去說。

要說比徐氏更氣的其實也有,慧妃聽說這事胸悶了半天,還有敏妃,剛才二皇子裴琰來看她,她才吐槽了兩句,說泱泱大國能缺那一千五百匹馬?小看誰呢?

二皇子當場批評了她,說母妃你這個想法不能有!

作為宮中妃嬪不帶頭勤儉節約為朝廷做貢獻,還大言不慚說一千五百匹胡馬不算什麽,這覺悟太差:“外邊那麽稱讚熹妃父皇知道以後很是高興,這說明什麽?說明父皇同意他們的說法,您還想跟父皇對著幹嗎?”

“你父皇讓長禧宮的迷昏了頭!東南西北都摸不清了。”

“要真是那樣,他不藏著掖著還讓熹妃給人跳舞?”

“我才是你母妃,你怎麽能幫狐貍精說話?”

“早說了誰占理我幫誰,您對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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